ZT 找到林彪事件黑匣子:北京“九一三”研討會發言
《新史記》高瑜/“九一三”事件,是“文革”的轉折點,是中共和共和國歷史走向的轉折點。這個事件之後的40年,當事人、親屬和學者終於在北京舉行首次研討會,追索真相,並從政治、法律、制度、思想、甚至心理諸多層面進行學術探討
《新史記》編者按:9月4日,在北京舉行了“九一三”40周年文史研討會。“九一三”事件當事人、親屬和“文革”研究者、外交人員、教授、記者50多人,共聚一堂,追索40年前這件影響中國歷史進程的重大事件的真相,並從政治、法律、制度、思想、經濟甚至心理諸多層面進行學術探討。
一批耄耋之年的當事人,久臥病榻,難以與會,原空軍副參謀長兼34師黨委書記胡萍的夫人劉繼馨老人,成為他們的共同代表。會場發言踴躍,原本準備召開一個上午的會議,一直延續到下午4點。
當事人親屬和素不相識的專家、學者共同研討“九一三”,屬國內首次。發言者披露的許多第一手鮮爲人知的史實,勢必引起學界和民衆高度關注。本刊全文刊發著名記者高瑜根據錄音整理出的全部發言。小標題為本刊所加。
高瑜(主持人):我們今天召開一個文史研討會,主題就是“九一三”40周年。主持人本來是丁東先生,他住得很遠,現在還堵在高速公路上,所以我就代替他。我先自我介紹一下,我現在是獨立記者,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是最早採訪林豆豆的記者,那時是官方記者。我的丈夫是豆豆的戰友,也就是屬於那“(被整的)十萬分之一”,“九一三”發生之後,他很快就進了空軍學習班。我們那年剛結婚,我還懷著孕,等他自由的時候,我們的孩子都快走路了。1978年他被空軍分配到陝西一個飛行師,就是要趕出北京,他就申請脫軍裝了。所以我也是“九一三”事件的一個家屬。
我們先介紹一下吧,先請劉家駒先生介紹參會人員。
劉家駒:我旁邊坐輪椅的是李宇峰,《往事》編輯部的主編;在我這邊的是李延明,社科院馬列所的研究員;徐海亮,文革史學者;還有大家可能都知道的丁凱文,是研究林彪事件的海外學者;對面是《炎黃春秋》副社長楊繼繩,助理胡竟成;還有“九一三”當事人張清林。我還請來一位年輕人叫鄭現莉,清華畢業的研究生,給今天的會議當助手。我就介紹這幾位。
高瑜:我接著介紹。這是陳子明,陳子明是很著名的人物,是著名的政治學家,四五運動時候他那會兒是小平頭,“六四”被打成黑手,判了13年,從監獄裏到現在一直研究政治學,現在稱得上是憲政學者裏的一個領軍人物了,旁邊這位是他的太太;那位老先生叫姚監復,過去是杜潤生下邊的研究員,搞農村改革的;他旁邊的是徐友漁先生,也是著名的憲政學者,是社科院的研究員;這位是中央黨校的著名教授王海光,也是研究“文革”的。
劉家駒:閻明來了沒有?
閻明:來了。
劉家駒:他是當時副總長閻仲川的兒子,他寫了一本書叫《一號命令》。
高瑜:閻先生旁邊是韓三洲先生,他是作家,《工人日報》的;今天幫我們錄像的,一位是著名的博客寫家,筆名老虎廟;還有一位是楊偉東,也是搞口述歷史的作家,今年7月他的一部著作《立此存照》在香港出版了,他要採訪中國的500個人物,在座的很多人已經是他筆下的人物了,今天他在我們這個會議上,還會找到更多心儀的人物。下邊一些參加會議的重要人物,請胡耀萍先生介紹,他父親是原空軍副參謀長兼34師黨委書記胡萍。
胡萍夫人劉繼馨。
胡耀萍:我們是“九一三”當事人的後代,這個是潘鷺,這邊是她的姐姐潘鷥,是“九一三”專機飛行員潘景寅的女兒。這邊是楊君玲,他父親當時也在飛機上,就是楊振剛,林彪小車司機,當時也一塊上了飛機了。這是李蔚,他父親是飛機的機械師,叫邰起良。這位是沈慶沂先生,是他跟中國駐蒙古的大使,還有孫一先一塊到的“九一三”墜機現場,當時您是翻譯吧?
沈慶沂:我是翻譯。
胡耀萍:他現在已經從外交部退休了;這邊是孫戈,他的父親就是孫一先,當時是駐蒙古的二秘;那邊是魯岩、魯瑩,他們是兄妹兩個,他們的父親當時是空軍的作戰部部長魯珉。這邊我就不太熟悉了,自我介紹一下吧。
嘉賓:我父親是南空政治部主任,叫吳力信,我媽叫吳金玲。
胡耀萍:這邊兩位是江騰蛟的女兒,一個是老二、一個是老四,江新文、江新德;這個是吳巴璀,吳法憲的女兒,老四;這邊是王飛的兒子王魯寧;這邊是兄弟倆賀鐵軍、賀寧軍,他們的父親當時是空軍情報部部長賀德全。
劉家駒:還有幾個可能沒有到。
高瑜:今年從官方來講規定了好多重要節日,有辛亥革命100週年,建黨90週年,這兩個是最重大的。中國共產黨成立90週年,正好在中間45週年的時候,毛澤東發動了“文化大革命”,不要說我們在座的一些人,全國人都捲進去了。“文革”十年,運動一個接一個,也正好是當中的第五年,發生了“九一三”,誰也不能否認,“九一三”至今也是“文革”中最重要的一個大事件。牽連了有多少人呢?在座的這“半邊天”,幾乎都是被這個事件牽扯了40年的人,“九一三”也是學者一直在關注的歷史問題,可是到現在仍然還是存在很多疑問、很多謎團。
今年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:林彪反革命集團的主要成員,四位當年中國軍隊的高級將領,他們的家人和他們自己的回憶錄已經出全了,可能繼續還要出,這是一個很大的事情。可能我們在座的每人都人手一冊。因為這些書還不能直接在國內出版、銷售,讀者很多都是用複印和電子書的方法在閱讀、在傳播、在研究這些書,這成為研究“文革”、研究“九一三”的一手資料。
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今天開這個學術討論會,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以非常寬容的態度,來聽取大家的發言,我們的觀點可能是對立的,但是我們願意聽取不同的意見。今天很遺憾,實際上我們這個會議的發起人和召集人都沒有來,主要問題還是限於一些政治觀點,其實政治觀點在我們這個會議上不應該受到任何的限制。上海的一個很重要的倡議人提出了“五七一工程萬歲”,另一些在北京的人,就說我們堅決不同意這個提法,我們的父母、我們的長輩都是在毛澤東領導下革命一生的,我們是擁護毛主席的。如果今天這些觀點能拿到我們的會議上,那該有多麼精彩!是吧?就是因為我剛才介紹的這個小插曲,使很多我們期待的一些朋友,實際上他們正是這個會議的組織者、召集者,都沒有來。但是今天來的,就非常難得了。你們利用這個週日來這裏參加座談,就希望大家能把自己想說的話,想表達的觀點都表達出來。我們的學者也會把他們的一些研究的成果,向大家做一些介紹,我們今天這個會議絕對是沒有任何限制的,就是什麼樣的意見都可以發表,不同的意見也可以表達,我們這個會議一定是非常寬容的、非常自由的,也是非常民主的。
咱們的座談會就這樣開了。先請張清林先生發言,你是“九一三”當天晚上的經歷者,希望您先談。(《新史記》第3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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