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T 新《水浒传》正在上演,可真正的《水浒传》有几人能懂?

新《水浒传》正在上演,可真正的《水浒传》有几人能懂?

2011-08-10添加留言
近期新 水浒 正如火如荼,每天两集的速度真是太慢,闲暇找来一篇评水浒的文章,觉得很有意思,转过来与草榴众兄弟分享。
《水浒传》讲的是什么故事?
《水浒传》是我国古代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,流传极广,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大。那么,《水浒传》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书呢?“水浒”二字,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?
“水浒”这两个字,出自《诗经•大雅》:
古公亶父,
来朝走马,
率西水浒,
至于岐下。
这四句话说的是,周文王的祖父古公父在开创周王朝基业之前,骑着马,沿着西边的水滨,来到岐山脚下。
水浒,就是水边的意思。这是最早的典故出处。
因此,单单只从字面上讲,水浒传,就是“水边传”。(国外有译本作《水边发生的故事》。)“水边传”多难听,所以应该叫“江湖传”才比较恰当。
水浒传,就是“江湖传”。从逻辑上讲,只有这种解释,应该才是最符合题意的。而作者施耐庵先生最先为该书所取的原名即是:《江湖豪客传》。
但是,施耐庵对这个书名始终感到不满意。原因出在哪儿呢?太具象了,反而失去意境。读者一看便知,哦,原来作者要讲的是,什么是江湖,什么又是豪客。
于是,作者将书名含糊其词的换作了“水浒”。这样一来,你就很难知道他究竟具体指代什么了,怎样理解都是可以的。
“水浒”这两个字,是很有艺术性的,因为越是“抽象”的词汇,就越是包罗万象,就越是空泛朦胧,就越是容易众说纷纭,就越是会给人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。
那么,水浒传的作者究竟要表达一种怎样的观点立场呢?他同样还是含糊其词的不肯说清,让你自己去想去猜。
有说是讲英雄传的,有说是讲兄弟情的,有说是讲侠义的,有说是讲忠义的,有说是讲农民起义的……真的就是这样吗?
这些都是后人主观加上去的,当然不足为信。
作者的本意虽然难以揣度,但在所有可能性中,也无非只有褒、平、贬这三种,下面,我们不妨分别揣度之:
1. 周文王的祖父在水边建立了周朝的基业。宋江等人也是在水边建立了自己的政权,与封建皇帝对着干。所以“水浒”是一部讴歌赞美农民起义闹革命的小说。
2. 宋江等人,栖身水泊,并不是想要造反,而是在等待时机,接受招安,好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。“薄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”水泊也是“王土”,好汉皆是“王臣”。故名“水浒”。
3. 水浒,就是水边的意思,水边,就是扔垃圾的地方。“率土之滨”就是王土的边缘,水的那一边,也就是被王所抛弃了的地方。宋江等人作恶多端,危害他人,为躲避制裁,逃往水浒,就像扔在水边的垃圾一般。水浒中的一群好汉,也就好比是被社会所扔弃在水边的一堆垃圾。
究竟是哪一种,我们不能先入为主的想当然,这还得从小说原文中细细品来。
1. 鲁达遇上金翠莲
《水浒传》中的头号“豪客”鲁智深,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一个人物形象。他的原名叫鲁达。
鲁达最先是在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下做提辖官。提辖是军官,大概相当于现在的营长、连长之类的级别。古今官职的换算,只能大概而言。总之,他是一位“机关干部”。
话说那一天,这位机关干部鲁达先生,去茶馆里喝茶时,有个叫史大郎的小青年过来问路。
茶馆里的人叫他去问鲁达,“只问这个提辖,便都认得。”
只这一句话,就象蜜糖一样直说到鲁达的心坎里去了。这个地方上的什么人他都认得,这就是面子。
于是,鲁达的心情非常愉快,虽然素不相识,但只看了他一眼,便认定对方“像条好汉”,理由只因为那史大郎长的“长大魁伟”。
简短交谈之后,鲁达很够朋友,当时便请他到街上去吃杯酒。
路上,遇到一个练摊杂耍卖膏药的,名叫李忠,是史大郎的开手师父。鲁达也习惯性的看了他一眼,几十岁的人了,还在卖大力丸,这个人,混的好差好差!心中便有些瞧不起他。
瞧不起归瞧不起,但面子、派头还是要要的。所以鲁达就看在史大郎的份上说:“既是史大郎的师父,来和俺去吃三杯。”
李忠说:“待小子卖了膏药,讨了回钱,一同和提辖去。”
他叫鲁达等他,一起去。鲁达就不耐烦了,你个卖狗皮膏药的,不给我面子是不是?!要老子站这儿等你?!
喝道:“谁奈烦等你!去便同去。”要去,便一起去。没说出来的词是:你不去,不勉强,本来也没打算要请你吃饭的。
可那李忠不识趣,居然说:“小人的衣饭,无计奈何。提辖先行,小人便寻将来。”你们先去点菜,等我生意做完了,再过来寻你们。
那不行!鲁达恼火了,不给老子面子,你还想再跟过来白吃!
书上写道:鲁达焦燥,把那看的人,一推一交,便骂道:“这厮们挟着屁眼撒开!不去的洒家便打。”打了一个无辜的看客。
李忠是敢怒而不敢言。还得陪笑道:“好急性的人!”只得收了摊。
鲁达把他们带到“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”。有名的酒店,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“上档次”、“高级”的酒店。请注意:先前离开的那个茶馆,书上交代明白:是一个“小小茶坊”。
因为这几个人中,鲁达混的最好啊,营级干部啊,当然要找个上档次的高级酒店。否则,那多没面子啊。
三人上到潘家酒楼上,拣个济楚阁儿里坐下。“济楚阁”,就是包间、雅座的意思。安静,又在楼上,不会有人打扰,挺上档次的。
酒保问鲁达吃什么下饭?鲁达道:“问甚么!但有,只顾卖来,一发算钱还你。这厮只顾来聒噪!”
你看,问都不许问。这就是鲁达的逻辑。有什么好吃的,都上上来!这就叫面子。
但是现在,偏偏有人不给他面子了,偏偏有人在他旁边啼啼哭哭,打搅他吃酒。
你说鲁达气不气?老子千挑万选,找到这个雅座里来,却碰到这种晦气事,还有面子吗?于是,鲁达再次焦燥,“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。”
摔了餐具之后,酒保慌忙上来解释,又叫正在啼哭的金老汉、金翠莲都过来相见。
当鲁达遇到金翠莲的时候,态度就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弯。
眼前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妹妹。
也只在一刹那间,书上原文却把鲁达看金翠莲时的那种眼神,描写的格外细致:
看那妇人,虽无十分的容貌,也有些动人的颜色。但见:蓬松云髻,插一枝青玉簪儿;袅娜纤腰,系六幅红罗裙子。素白旧衫笼雪体,淡黄软袜衬弓鞋。娥眉紧蹙,汪汪泪眼落珍珠;粉面低垂,细细香肌消玉雪。若非雨病云愁,定是怀忧积恨。大体还他肌骨好,不搽脂粉也风流。
这一段细节描写,说的是什么呢?
说的是鲁达正在看那个女的,看她的长相如何。
长的也有些动人的颜色。从头上的发髻、玉簪看起,一直望下看,看到纤腰、看到白衫、看到红裙、看到雪体……最后一直看到了她穿着淡黄色的软袜子和缠着小脚的弓鞋。
呵呵,古代妇女的小脚,属于身体的敏感部位,是不能随便看的哟。鲁达把她从头到脚全都看了个遍。恩,大体还好,也算个风流的女人。
这最后一句:“不搽脂粉也风流”,就是不打扮也风流,就是天生本性风流。再结合“虽无十分的容貌,也有些动人的颜色”来分析,可以断定,金翠莲应该是属于长相只在中上,但特别会媚的那种人。
那么,当鲁达遇到金翠莲这样的女人后,究竟又会发生些什么故事呢?看官莫急,且听我下回慢慢道来
2. 金翠莲与郑关西
当时,鲁达问金翠莲,为什么啼哭?
金翠莲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。
大体情况是:她们是东京人氏,流落在此,此间有个财主,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,出了三千贯钱,娶金翠莲为二奶。
金翠莲说:“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,虚钱实契,要了奴家身体。”也就是说郑大官人没有给钱,却写了合同。现在,不仅把金翠莲赶了出来,而且还找她追讨三千贯钱。
如果金翠莲所说的完全属实,郑大官人就是在搞合同诈骗了。
鲁达不听则已,一听火冒三丈,便想去打死那郑大官人。
表面上看,很英雄。
实则不然。因为那金翠莲其实根本就不恨郑大官人,金翠莲也更不希望鲁达去打死郑大官人,金翠莲从内心深处,是渴望回到郑大官人身边去的,渴望继续做郑大官人的二奶。
看官莫要惊讶。我们来看金翠莲说的原话:
“……要了奴家身体。未及三个月,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,将奴赶打出来,不容完聚,着落店主人家,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。”
金翠莲做郑大官人的二奶,还没享受到三个月,就过上了悲惨的生活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?是大太太。“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。”
怎样厉害呢?厉害有三:
1. 赶打出来
2. 不容完聚
3. 追要钱财
因此,逼迫金翠莲的人,是郑家的大娘子,金翠莲痛恨的人,是郑家的大娘子。
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,把金翠莲赶打出来,不容她与郑大官人完聚。
这“不容完聚”,就说明金翠莲是怕大娘子的,是渴望回到郑大官人身边的,是希望能容她完聚的。
金翠莲对大娘子抱有一肚子的冤屈,恨死这个八婆了。
人家明明恨的是大老婆,而鲁达呢,他竟然跑过去,不问青红皂白,就直接把人家男人给打死了!
那么,郑大官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郑大官人,就是卖肉的郑屠,他手下请了有十多号人做买卖,生意做的挺大的。他待人如何,书上有详细描写:
鲁达恶狠狠地来到郑屠的摊位前。
郑屠见是鲁提辖,慌忙出来唱喏道:“提辖恕罪。”又搬了条凳子来,“提辖请坐。”
此时,郑屠还不知道鲁达是来干什么的。他的这两个动作、两句说话,都表明了他是一个很谦虚、很讲客气的商人。
鲁达坐下后说,奉着经略相公钧旨,要十斤瘦肉,切做臊子,不能有半点肥的在上头。并且,必须要你亲自给我切。
要谁切不是一样啊,换一个老板肯定要发火。
但那郑屠是一个尽量满足客户需求的人,马上就一口答应了: “说得是,小人自切便了。”整整切了一个小时。
鲁达又说,再要十斤肥肉,切做臊子,不能有半点瘦的在上头。
郑屠狐疑了,瘦肉可能是要包饺子,可这肥的干什么用?但他还是再一次满足客户的需求:“小人切便了。”
又选了十斤实膘肥肉,也细细的切做臊子,整弄了一早辰。连那正要买肉的主顾,也不敢拢来。
以郑屠的态度来看,评他个五好商人,是没问题的。如果做生意能做到郑屠那样耐地住烦,不怕客人挑剔折腾,你准能发财。
注意这句话“连那正要买肉的主顾,也不敢拢来。”说的是:连那些要来买肉的顾客们都看出来了,鲁提辖是在存心找郑屠的茬子。
郑屠是个精明的商人,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?
当时,鲁达很想下手殴打郑屠,奶奶的,这个人怎么这么听话啊,你叫他做什么,他就做什么,我还怎么打他呢?没理由打他啊。
所以,鲁达继续折腾道:“再要十斤寸金软骨,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,不要见些肉在上面。”
这时,郑屠笑了,笑道:“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?”
俗话说的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鲁达一直没有找到殴打郑屠的理由。因为郑屠任他折腾,就是不冒犯他。所以,鲁达等不住了,对,你说的很对,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消遣你的!
说完,就把两包切好的肉臊子,朝郑屠的脸上打去,就象下了一阵肉雨。
到现在为止,郑屠被打的莫名其妙,因为他绝对不可能知道:鲁达究竟为什么要打他?
3.提辖拳打镇关西
鲁达看着郑屠道:
“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,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,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。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,狗一般的人,也叫做镇关西!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!”扑的只一拳,正打在鼻子上……
这是鲁达的内心表白,他终于说出了为什么要打郑屠。
原来,他的意思是说:在这关西的地面上,也只有他鲁达这样的人,才可以被冠以“镇关西”的绰号。而郑屠,狗一般的人,也配叫做镇关西?
鲁达服气吗?还有面子吗?老子还没称“镇关西”呢,你个杀猪卖肉的,竟敢称做“镇关西”!?
这是主因。最后补一句,“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”,是次因,也就是借口。借口一说完就狠打,根本就不允许郑屠回答这个问题。
为什么不容他辩解?因为鲁达知道,欺负金翠莲的人,其实不是他,而是他的大娘子。这能让他说吗?所以必须先要封住他的口。
郑屠直到被打死,也没有一丁点机会为自己辩解。
鲁达打死了郑屠,真的只是表面上所谓的冲动、失手吗?不是的。而是有预谋、有计划的,他是存心要致郑屠于死地。我们来看:
鲁达当时在酒桌上就想打死郑屠,被劝住了。可他回去睡了一觉之后,第二天大清早的,冲动期也过了,酒也醒了(其实昨天喝的不多),一起床就去干这件事,这就绝对不是什么冲动了。
因此,只能认定为“耿耿于怀”。
在经过一夜的考虑之后,鲁提辖三拳打死了镇关西:
第一拳,打在鼻子上,“鲜血迸流,鼻子歪在半边。”鼻梁骨绝对断了,郑屠此时再也没有反抗能力了。如果说鲁达仅仅只是想教训一下郑屠,这一拳也就足够了。但还没完。
接着第二拳,照着眼睛打!“打得眼棱缝裂,乌珠迸出。”眉框骨都打裂了,把眼睛珠子也打迸出来了!这一招好毒辣!即使治好了,也是个终身残废独眼龙。
这还是教训吗?显然已经不是了,这是在下毒手。怎么说是在下毒手呢?因为鲁达的第三拳又上来了,这一拳是对着太阳穴打的!太阳穴是最致命的地方,打他的太阳穴,就是要他的命!如果不是下毒手,又怎么会往死里打。
“只见郑屠挺在地下,口里只有出的气,没了入的气。”死了。
鼻子、眼睛、太阳穴。一拳比一拳歹毒致命!三拳打完,“鲁提辖假意道:’你这厮诈死,’”假意,就是说他其实知道镇关西是要死的。
鲁达与郑屠以前有没有什么仇呢?没有。往日无冤,近日无仇。那他又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、十分利落地打死一条人命呢?
难道他们两个之间存在什么“利益冲突”吗?好象也没有,因为一个是当军官的,一个是开肉铺的,并不存在竞争关系。
于是,就有人说鲁达“很傻很莽撞”;又有人说鲁达这是“见义勇为”。都似是而非。因为书中多次描写鲁达其实很精细;也多次描写鲁达经常性轻视、殴打其他弱者,怎么偏偏只帮金翠莲呢?
在下斗胆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:认为鲁达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,而是他与郑屠之间,一定存在很严重的利益冲突。
那是什么利益呢?那就是:女人。
只有女人,才能导致这两个不同行业不相干的男人构成激烈的冲突。
鲁达逃跑的时候说:“洒家须吃官司,又没人送饭。”这“没人送饭”,就说明他还没有老婆,即使混成军官了,也没混到个女人。
而那个郑屠呢,在鲁达眼里“狗一般的人”,却混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。要吃有吃,要日有日,过得滋润的很啦。
你说,鲁达的心理能平衡吗?
鲁达是一个雄性激素过盛的男人。而金翠莲呢,前面我们已经说过,她是属于特别会媚的那种女人。
当鲁达这样的男人,遇到金翠莲这样的女人,荷尔蒙就开始发酵了,鲁达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。并且把钱都拿出来,交给她,叫她先走。
经过就是这样的,鲁达看上了金翠莲,也可以说是被金翠莲媚住了。然后,鲁达就痛下杀手,打死了她的男人,两个人一走了之,私奔远乡,岂不美哉。
看官以为我在说胡话。呵呵
我们还是来看看鲁达的逃跑路线吧,“行过了几处州府……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,在路却走到代州雁门县。”
鲁达为什么要从渭州—行半月—过几处州府—到代州.雁门县?
他若要想亡命天涯,流浪江湖,其实是有千万条路可以选择的啊,为什么他不去别的地方,而偏偏要来到“雁门县”这么个具体的县城目的地呢?
茫茫人海漫漫路,你别说这是巧合。
我告诉你,这是因为:在鲁达的庇护之下,金翠莲雇下了一辆车子,已经先他之前,早来到了代州的雁门县!
金翠莲,就在这里。而鲁达,一打死镇关西,随后就赶来了。
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。
欲知后事如何,却听下回分解。
4. 鲁达为何当和尚?
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后,就立马跑到雁门县来寻金翠莲。别告诉我这是巧合,还是看看原文吧:
鲁达逃跑后,“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,在路却走到代州雁门县。”遇到金翠莲老爹时,是:“因此上在逃,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。”
什么意思呢?就是说:鲁达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逃到雁门县,约一个半月的时候,见到老金的。
也就是说,鲁达逃到雁门县后,他就不再往别处跑了,他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,呆了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,哪也没去,直到遇见老金。
现在该明白了吧,鲁达尾随而来的动机目的,就不需要我细说了吧。
终于遇到了老金。
老金告诉鲁达说,金翠莲现在过的很好,在街上买了两层楼的房子,还买了丫鬟、小厮使唤。她现在“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,养做外宅,衣食丰足。”
“养做外宅”,就是当小老婆的意思。又给人家当二奶。
你看,这金翠莲会媚吧。上次她从东京来到渭州,很快就挂上了个当地富豪郑关西。这一次,从渭州来到雁门县,又很快就挂上了个此间富豪赵员外。
挂上此间大财主赵员外,最多一个月就搞定了。神速啊。
那么,做二奶的收入怎样呢?这个是没有“定价”的,但总的来说,应该很高,因为《水浒传》中给出了一个“参考价”:三千贯。
总之,娶个二奶不是一笔小数目,最低也是要以“千贯”为单位来计算的。
一贯钱划现在人民币300元,千贯就是30万,三千贯就是90万。
当二奶,可以赚个大几十万,这是古今“均价”。
那么,鲁达出得起这个钱么?金翠莲会看得上他?
所以,当鲁达从老金嘴里得知,金翠莲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,又傍了个大款,又做了人家二奶时,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。
你看他,和金老走了半里路,硬是默默无语,硬是一言不发。一句话也不说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?
走到了,金翠莲浓妆艳裹,出来相见了。鲁达看那女子时,另是一般丰韵,比前不同。戴的、插的、穿的、笼的,无般不好。
金翠莲就请鲁达到楼上去坐。鲁达道:“不须生受。洒家便要去。”不上去了,我走的。
他在此地呆了近一个月,也没要走,现在看到金翠莲了,他说他要走的。可以理解,此时的鲁达,很受伤,很受伤。
那老儿接了杆棒包裹,鲁达身不由己的来到楼上坐定。
三个人喝酒,“慢慢地饮酒”,这一餐酒喝的时间真长啊,一直喝到天黑了,那鲁达还没有起身下楼的意思。他也不说他要走了。
这时,金翠莲的男人赵员外知道了,听说有个强壮男人在他老婆房里喝酒,就喊了二三十人,各执白木棍棒,赶过来要打他。
金老汉慌忙出来劝住了,说是恩人。这赵员外就哈哈一笑,又陪着鲁达继续喝酒。
第二天,鲁达还没有走的意思。怎么说,赵员外心里都是别扭的,姓鲁的,虽然你很英雄,但你总不能天天躲在我老婆房里不下楼吧。我也没时间天天守在这里呀。
于是,赵员外走的时候,就以“此处恐不稳便”为由,把鲁达带到庄上去住。这一住,又是五七日,每天都要杀猪宰羊,吃肉喝酒。鲁达一直没有去的意思。
鲁达是个直爽人,直爽到什么程度呢?直爽到不能体谅别人。人家这么热情的招待了你之后,你该干吗就干吗去,继续跑你的路。总不能叫人家养你一辈子吧,人家又怎好意思开口叫你走呢?
所以,赵员外就犯嘀咕了,姓鲁的,你该不是还在想我的老婆吧。我叫你彻底死了这条心!我给你安排个好去处,看你还想不想!
赵员外道:“若是留提辖在此,诚恐有此山高水低,教提辖怨怅。若不留提辖来,许多面皮都不好看。”
就是说,我留你,也不好;不留你,也不好。表达的非常婉转。
怎么办呢?“赵某却有个道理,教提辖万无一失,足可安身避难。只怕提辖不肯。”先不说清楚,叫鲁达答应了,他再说,叫他不好反悔。
那鲁达果然就一口答应了:“但得一处安身便了,做甚么不肯!”
以赵员外的能力,可以为他找无数条路子,但是,赵员外偏偏要他去当和尚。当了和尚,就不许你再想我老婆,就不许你再吃肉,就不许你再喝酒。
你自然就知难而退了,也不用我赶你了,你自己走,不是对大家都好吗?
但是,鲁达却说:“洒家情愿做和尚。”不过后面还有一个附加条件:“专靠员外照管”。
赵员外就只好把他送到山上寺里去。奶奶的,当和尚还缠着我不放,难道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成?姓鲁的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!
书上写道:面前首座、维那、侍者、监寺、都寺、知客、书记,依次排立东西两班。就是说寺里的大小头目都在场,那赵员外道:“今有这个表弟,姓鲁名达,军汉出身。……万望长老收录。”
(另一版本做:“今有这个表弟姓鲁,是关西军汉出身。”)
鲁达此时对外的身份是“张大哥”。因为贴挂的榜文上,写明了他的姓名、年甲、相貌、贯址等等信息。出一千贯赏钱要捉他归案。
赵员外一上来就给大家暴猛料:这个人,姓鲁名达,(关西)军汉出身。
把他的姓名、来路都给抖了出来!叫他做和尚也做不安。哼哼,姓鲁的,咱走着瞧!
但嘴上依然还是叫着兄弟:“贤弟,你从今日,难比往常,凡事自宜省戒,切不可托大。倘有不然,难以相见。保重,保重!”
5. 大闹五台山真相
鲁达当了和尚,就叫鲁智深了。
第二天夜里,鲁智深起来解手,故意大惊小怪,又在佛殿后面撒了一泡尿,屙了几坨屎,搞的遍地都是。
你千万不要告诉我,他干出这样恶心的事,是为了成佛。
他心里有气!生赵员外的气,他把赵员外这个人看穿了。尽管他吃的、穿的、用的,依然都是赵员外的。
话说这一天,鲁智深出了山门,信步来到半山腰的一个亭子里坐下,开始抱怨那赵员外虐待他。
智深寻思道:“干鸟么!俺往常好酒好肉,每日不离口。如今教洒家做了和尚,饿得干瘪了。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洒家吃。口中淡出鸟来。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。”
鲁智深正在想酒,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担酒上来了。
鲁智深在亭子里坐,那汉子也把酒挑到亭子里来歇。还故意唱着一首歌子给鲁智深听:
“九里山前作战场,牧童拾得旧刀枪。顺风吹动乌江水,好似虞姬别霸王。”
九里山战场,指的是西楚霸王中了韩信的十面埋伏。此时的鲁智深就好比被困住的楚霸王,赵员外就好比遥控指挥的韩信。
最后一句“好似虞姬别霸王”,是说霸王与虞姬分别之时,作彻夜狂饮。分明是在讥笑鲁智深离开金翠莲前,喝了大半夜的闷酒。
这歌子大有深意,那汉子是存心来挑逗鲁智深的。
因为那汉子从山下上来,到亭子里挑逗了鲁智深之后,就又下山去了。除了挑逗与“送酒”之外,什么也没做。
鲁智深问他桶里是什么东西?那汉子故意叫道“好酒!”却又偏不卖给他喝。你看,对和尚说酒,就已经错了,他还偏要说是好酒!
鲁智深一脚照那人裆部踢去,“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,蹲在地下,半日起不得。”
这一招,是因为在潜意识中被那首歌子刺伤了。我叫你还笑。
鲁智深抢过酒来,吃了一桶,醉了。回去后,大发酒疯,赶着二三十人追打。
寺里是有规定的:“但凡和尚破戒吃酒,决打四十竹篦,赶出寺去。”现在,完全可以开除鲁智深了。
但是,长老却说:“无奈何,且看赵员外檀越之面,容恕他这一番。”众僧冷笑道:“好个没分晓的长老!”
长老真的没分晓吗?不是的,他是看在赵员外的面子上。怎么叫“看赵员外檀越之面”?这里面是有文章的。
长老和赵员外是称兄道弟的人,所以他非常明白赵员外的意思。这个赵员外啊,他自己不愿意继续出钱养活鲁智深了,想赶他滚蛋,却叫我来做恶人,故意使我来赶走鲁智深,我有那么没分晓吗?
于是,第二天,鲁智深的酒醒了,长老把他叫过去,好言相劝一番,不仅没有处罚他,而且还安排早饭给他吃了,又送了他一套细布衣服,和一双鞋子。
这是什么意思呢?这是鼓励他的意思,我不会处罚你的,我还要送东西给你,因为你干的很棒,你接着继续干!
于是,鲁智深又酗酒了,这一次比上回闹的更厉害。
先是仗着酒力,把亭子拆了。“只一膀子,扇在亭子柱上,只听得刮剌剌一声响亮,把亭子柱打折了,坍了亭子半边。”
接着,来到山门,把金刚的泥巴颜色都打坏了,又把金刚从台基上推倒下来,“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”。
和尚们慌忙来找长老。
长老说,没事,没事,就是打坏了殿上的佛像也没事,“休要惹他,你们自去”。“这个且由他”。
于是,和尚们不高兴了,再一次埋怨长老“糊涂”。
长老啊,你究竟为什么要如此纵容鲁智深呢?
修这座庙的时候,赵员外的祖上出了钱的。因此,这座庙的时间,至少三代人了,都旧了,换新的要钱,所以长老巴不得鲁智深把殿上的佛像也毁了,再换新的。那就该赵员外出钱了。
长老的原话说的很清楚:“若是打坏了金刚,请他的施主赵员外自来塑新的。倒了亭子,也要他修盖。”
现在该明白了吧,鲁智深大闹五台山,长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纵容他?因为可以不花钱重新装修。
结果就是:赵员外出钱修了新的。而鲁智深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寺里了,等他把旧东西一毁坏,就把他支到东京去了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,这又是巧合。
那些和尚们,再没一个说长老糊涂的了。庙也修了,鲁智深也走了,书上写道:“无一个不喜欢”。
这个长老会算帐吧。鲁智深则落下了一个“大坏蛋”的名誉
6. 不肯落草当强盗
鲁智深被支走了,投东京大相国寺而去。除了衣服、武器,怀里仅揣着长老赠给他的十两银子(合人民币3000元)。很寒酸。
半路上,鲁智深又遇到了往日在江湖上练摊卖药的李忠。此时的李忠,已经当上了桃花山强盗的老大,财源广进。
李忠骑在高头大马上,看到了那秃驴。
呀,原来是鲁提辖,这个人,混得好差好差!
李忠忘不了以前鲁提辖那不屑的眼神,
忘不了他曾说自己是个不爽利的人,
也更忘不了他把银子丢还给自己时的那个经典动作。
定要“羞那厮一番”!李忠发自内心的说。但面子上,还是下了马来,扶住鲁智深道:“哥哥缘何做了和尚?”
李忠现在已经发财了。所以一定要鲁智深到他山上去住几天,参观他的山寨,并且要鲁智深也留下来一起当强盗。
鲁智深坚决要走。毕竟,当强盗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。是一件很丑的事。这个大概是主要原因吧。
不过,我却从书中发现:鲁智深并不认为当强盗很丑。
因为他说:“俺如今既出了家,如何肯落草?”
落草:落,就是扔弃、抛落的意思;草,指草莽山林没人的地方。落草就是当强盗的意思,就像被社会倒掉的垃圾一样,抛落在荒郊野外的杂草丛中。
很没面子很伤自尊的。所以,一般都不肯轻易落草为寇。
鲁智深说,因为他既然已经当了和尚,所以就不能再当强盗了。很显然,这并没有逻辑关系。当了和尚,同样还能当强盗,完全可以。
事实上,鲁智深的话,仅为托词,原文如下:
住了几日,鲁智深见李忠、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,作事慳吝,只要下山。两个苦留,那里肯住。只推道:“俺如今既出了家,如何肯落草。”
原来,鲁智深不肯落草的原因,并不是因为已出家,而是因为“李忠、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,作事慳吝”。
因为他们太小气了,所以鲁智深不肯与他们为伍,一定要下山。
反过来说,如果他们对鲁智深非常大方,鲁智深就有可能留下来当强盗了。当强盗是很牛的。
那么,李忠、周通究竟怎么不慷慨,怎么慳吝了?那就要看鲁智深住的这几日,李忠、周通究竟是如何对待他的。原文上写道:“李忠、周通椎牛宰马,安排筵席,管待了数日。”
这几天吃的,没话说。对于这个做了和尚自称“饿得干瘪了”、“熬的清水流”的人而言,已经是非常够意思的了。那鲁智深干吗还要说他们小气呢?
原来是面子!
你看,那李忠苦留鲁智深当强盗,却又不把老大第一把交椅的位子让出来,送给鲁智深!
那么,鲁智深来了,究竟该算老几呢?是当老二?还是当老三?还是仅仅只当个小喽罗?
李忠可没有说让鲁智深来当老大,李忠只是留他当个强盗。这个意思就是说:姓鲁的,你混的这么栽,看在以前的面子上,收你在我手下当个小弟,你跟着我混吧。
鲁智深还有面子吗?我鲁智深怎么能跟在你李忠手下混呢?当和尚,被排来挤去的,现在当强盗,还是被排来挤去的,不能当老大,还不如到大相国寺去,“讨个职事僧做”,至少也是个僧官。
所以,鲁智深只好推脱道:“俺如今既出了家,如何肯落草?”
鲁智深执意要走。李忠越发轻视他了,好吧,既然你要走,我还是送点路费给你,我明天下山,捉个路人,不管多少,都送给你当路费。
次日,李忠安排筵席,摆了一桌子的金银酒器,招待鲁智深。
姓鲁的,你看我吃的用的,什么档次?再看看你,又是什么档次?金银,我有的是,我摆在你的面前,就是不送给你!我要你自己打自己嘴巴,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当了和尚就不当强盗!不信你不是个贼心。
李忠只安排了两个小喽罗陪着鲁智深。然后,就带着全部人马下山打劫去了。
鲁智深气呀,你现存的放着许多金银,却不送与俺,直等他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洒家。
越想越气,你不给,我就自己抢!跳起来, 两拳打翻两个小喽罗, “取出包里打开,没要紧的都撇了。只拿了桌上金银酒器,都踏匾了,拴在包里。”
抢了金银酒器之后,从后山逃走。四周都没有路,只有前山有路,为什么不走前山?不敢。怕遇到李忠了。鲁智深寻思:“洒家从前山去时,一定吃那厮们撞见。不如就此间乱草处滚将下去。”
鲁智深就先把戒刀、包裹、禅杖都从山冈上丢下去。“却把身望下只一滚,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,”像个球一样滚了下去。然后,跳将起来,寻了包裹,跨了戒刀,拿了禅杖,拽开脚手,投东京便走。
这是鲁智深第一次做贼。
李忠、周通他们转来了,见鲁智深果然把金银酒器都偷了。便寻到后山,见一带草木,平平地都滚倒了。呵呵呵,不错,不错:“这秃驴倒是个老贼!这般险峻山冈,从这里滚了下去。”
7. 混江湖行为准则
半路上,鲁智深走饿了,来到一座瓦罐寺。
鲁智深找寺里的几个老和尚要吃的,和尚们一个个面黄肌瘦,说并无一粒斋粮,我等已经饿了三日,哪还有饭给你吃?
正说着,猛闻得一阵香来,鲁智深发现了一锅刚煮熟的粥。大骂道:“出家人何故说谎?”抢了就吃。和尚们只叫得苦,也过来抢,当然就要挨打。书上写道:“被智深一推一交,倒的倒了,走的走了。”
这么看来,鲁智深并非同情每一个弱者。
和尚们说,这寺里被一个外地僧人崔道成霸占了,他引着一个道人丘小乙,把寺里都毁坏了。他两个无所不为,好生了得,都是绿林强贼,杀人放火的人,便是官军也禁不的他。
鲁智深一听,有这么厉害?!一股“锄强扶弱”的心理油然而生。仅凭着一面之词,便拖了禅杖走到那边去,要打那崔道成。
胖和尚崔道成,眉如漆刷,一身横肉。桌上摆着几碗酒肉,旁边坐着一个美女。猛见到智深,吃了一惊道:“请师兄坐,同吃一盏。”
然后,崔道成告诉鲁智深:刚才那几个老和尚啊,都是奸猾之徒,最喜欢撒谎,他们“吃酒撒泼,将钱养女,长老禁约他们不得,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。因此把寺都废了。僧众尽皆走散。田土已都卖了。”
最后,崔道成信誓坦坦地说道:“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。正欲要整理山门,修盖殿宇……师兄,休听那几个老畜生说。”
鲁智深一听,原来是老和尚们在撒谎,便道:“叵耐几个老僧戏弄洒家!”一股“惩奸除恶”的心理又油然而生。仅凭着一面之词,又提了禅杖,再回转过来,要打那几个老僧。
老和尚们又一齐说:“师兄,休听他说……”他们吃酒吃肉,还养了个女的就坐在那,你没看到哇。他刚才见你有戒刀、禅杖,不敢与你相争。你若不信,再走一遭,看他和你怎地。
鲁智深想了想:“也说得是。”倒提了禅杖,又再次走到那边去,要打那崔道成。
你看,他们各有一番说辞,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鲁智深,他居然辨别不了!这鲁智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啊,怎么这么弱智呢?看官你错了,他的智商没问题,只是他这个人分不清是非对错。
当鲁智深再次过来时,崔道成已经有了准备,拿着刀,和丘小乙两个来杀鲁智深,鲁智深太饥饿了,斗不过,落荒而逃,包裹也没拿。
这个时候的鲁智深已经是身无分文了。怎么办呢?他看到树林里有个人,对方只一个,他就想上去打劫!“且剥那厮衣裳当酒吃。”这就是鲁智深的逻辑。
不料,那个躲在树林里的人,也是准备来此打劫的。于是,这打劫的就遇到打劫的了,二人厮杀起来。结果都是一流的好强盗,谁也胜不了谁。
二人互报了姓名,原来是兄弟史进史大郎。这史大郎带了许多钱出来找工作,没找到,钱也花完了,就在这里打劫路人当强盗。
史大郎拿出干肉烧饼,两个人吃饱了,各拿了器械,再回瓦罐寺来,干了三件事:
1.杀住持。鲁智深一禅杖把崔道成打下桥去,又追赶到桥下,把崔道成打死。史进赶上丘小乙,望后心一朴刀砍倒,踏入去,只顾肐肢肐察的搠,搠死了。请注意:崔道成的身份是瓦罐寺的住持。
2.抢钱。杀了住持后,将庙里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。书上写道:“再寻到里面,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。史进打开,都是衣裳,包了些金银,拣好的包了一包袱,背在身上。”
3.放火。杀人抢钱后,消灭痕迹。“灶前缚了两个火把,拨开火炉,炭上点着,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,烧到门前。再缚几个火把,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,烧起来。”瓦罐寺成为一堆灰烬!
分手的时候,鲁智深问史大郎有什么打算,史大郎说回老家少华山当强盗去的。智深道:“兄弟,也是。”便打开包裹,又将从桃花山李忠处偷来的金银送了些给史大郎。
这样看来,鲁智深的确分不清是非善恶。
或许有的朋友要说了,那崔道成是个坏人啊,我告诉你,崔道成在小说中只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住持,是不是强盗还不清楚,如果是,也只是个“半僧半盗”。
而史大郎、李忠,已经是纯粹的强盗了。至少要比崔道成坏一倍。
崔道成要想当强盗,那不行,鲁智深要他吃禅杖!史大郎要想当强盗,那可以,鲁智深出钱赞助!那么,鲁智深奉行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行为准则呢?
很显然,鲁智深既不遵守统治者的“律令”,也不顾及社会上的“公德”。他所遵循的乃是:江湖上的“义气”。
什么是义气?为兄弟两肋插刀,这便是义气。你是我的兄弟,你的一切行为就都是对的,就都是好的,即便你犯法,我也要袒护。这便是义气。
律的核心在“王”;德的核心在“社会公众”;而义气的核心则在“我”。
因为义气是由“我”和“你”之间亲疏近远爱憎喜恶等关系决定的。以“自我”为中心,和我越近的,我就越讲义气。凡属我的兄弟、我的朋友、我喜欢的人、我看的顺眼的人……我才会讲义气,反之,则不存在义气可言。
这样,鲁智深的行为,就有逻辑可循了。
为什么赞许史大郎当强盗?因为他是我的兄弟。为什么不铲除李忠这伙强盗?因为他也是我的兄弟(尽管鄙视他)。为什么要把桃花山贼李忠的钱偷了,转赠给少华山贼史进?因为史进才是我最好的兄弟。
为什么要帮金翠莲?要打郑屠?因为金翠莲是我喜欢的人,是我看了顺眼的人;而郑屠是我讨厌的人,是我看了不顺眼的人。同样都是欺负女人,为什么要打死郑屠,却不打死周通?因为周通虽然是强盗,但没有冒犯我,而郑屠虽不是强盗,但他竟敢称镇关西,就冒犯了我的尊严……
为什么会经常看到鲁智深殴打其他无辜者?因为他们都和我没啥关系。
现在明白了,在瓦罐寺,鲁智深为什么分不清老和尚与崔道成谁是坏人?谁在说谎?因为他们都不是我的兄弟,并且都是我看了不顺眼的人,所以就糊涂了,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的话了。
这样,鲁智深既不弱智,却又做了许多非理性的事,就都可以解释的通。因为他奉行的是“义气”,自然就会藐视法律、淡漠公德。一切义气当先。
鲁智深,很难说他是个好人。但不可否认,他是个讲义气的人,并且是水浒中最讲义气的一个(这也是人们喜欢他的原因所在)。义气,使他丢了工作,丢了安身之所,从后面可以看出,为什么要尾随那么远去保护林冲?——只因他是我的兄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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