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T 乌坎:胡锦涛设定的胡江隔空角力战场
乌坎:胡锦涛设定的胡江隔空角力战场
汪洋被绑上战车
冼岩來稿
12月20日以前,汪洋内心的犹疑不决被一些敏锐的观察家捕捉到了:既不愿意真正“来硬的”封锁村庄,又不愿意作出真正让步、明确表态不追究村民的“闹事”责任。事态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中持续发酵,牵涉的因素越来越多,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。直到12月20日派出省委工作组,汪洋才正式站到一个难以回头的位置上,昭告世人,他要创造历史。
毫无疑问,此时此刻汪洋的一切大动作,都会围绕即将来临的十八大。以此视角来审视汪洋的犹豫和决断,很有意思。对其中的一个关键点,很多观察家都没有形成清晰概念:在十八大前夕如此关键时刻,作出这种史无前例、有悖于传统“维稳”思路、必然对中国政坛和政局产生重大冲击的决断,这绝不是汪洋这个位置所能决定的。真正的决定者一定高居其上,这个人也不难猜测:此时此刻,在这种事情上,能够令汪洋采取“出格”行为的,唯有胡锦涛。
胡锦涛为什么要这么做?如果是为了践行政治体制改革,或者创新社会管理方式,他应该至少在几年前就这么做。此时此刻突出奇招,标的也只可能还是十八大。胡这样做,至少可以达到两个目的:一,胡对十八大接班格局的不满意,众所周知。要想改变既定格局,唯有制造混乱。越乱,越有可能滋生变数,打破定局。胡自忖,现在已是他所可能面对的最差局面,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。赔个精光与还保留一点相比,其实差别不大。所以,这一回他破天荒地不惧冒险,不怕折腾和混乱。
二,他要试探对方的底牌。江泽民这个庞然大物,无可争议的实力强大,让人不敢正面对抗。但江毕竟已是风烛残年,而且几次传出病危消息,他到底还能使出几份力气?江系在这种状态下,还有多少的凝聚力和战斗力?这些情况,静态观察很难得出准确判断,必须让对方面对危机动起来,而且不能因此过于伤及自身。所以,必须选择一个有利的战场,与江隔空而非直接地交手。乌坎就是胡选定的战场,在此,他不怕江不出手——如果他还有能力出手的话。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,江最不愿意乱,因为乱则可能生变,影响他的既定布局,他现在显然也难有精力再重新布个局了。如果乌坎村的做法成为示范,全国农民起而效仿,政府要面对的,就不只是星星之火,而是烽烟遍地。所以,对于可能带来全局性震荡的乌坎,江不能不应子。但是,直至目前为止,江系一方的反应耐人寻味:没有明确表态。显然,江系不想过早介入并与胡系短兵相接,而是打算坐等对方出错,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抵定乾坤。
如此就不难理解汪洋此前的犹豫不决:他确实很无奈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,如果有得选择,他显然不想掺和进来。十八大要入常,对他来说,未必要采取这种“超常规手段”;胡如果真心支持他,更用不着出这招。现在,胡明显将他当作了棋子,而他又没有拒绝的能力——到这个时候才来改换门庭,只会落得两头不是人。于是,汪洋最后只能选择咬牙“硬顶上”,虽然是被绑上的战车,更要显得卖尽全力,而且要尽量做得漂亮,否则,他一开始就会出局。于是,他派出了最重要的心腹,从重庆带过来的朱明国亲手操刀,既显得诚意十足,也便于他自己遥控操纵。
最后一个问题:胡这种做法,有没有可能是真心想利用最后的机会,趁江“无力东顾”时,过一把政治改革的瘾?答案是没有这种可能性。首先,中共高层除温家宝外,没有谁表示过对真正的政治改革的认同。温也只是口头表达,并无实际的行动配合。另外,江现在有没有东顾之力还难说,如果他“顾”不了阻止政改,也就“顾”不了十八大的布局,胡完全可以先弄好十八大的事后,再来全力推进政改。更重要的是,在体制内浸润多年,胡不可能不明白,如果汪洋现在的做法真正有效,该办法早就被用出来了,绝不须等到现在,中国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;如果允许村民自治就能打破今日之僵局,母猪也能上树了。原因很简单,正如“支部建在连上”是“党指挥枪”的保证一样,将执政党的权威树立到每个村庄和社区,也是集权体制有效运行的保证。套用孙立平教授的话说,这是让整套制度得以发挥效用的基础秩序。为什么南美一些威权政府,无论维持稳定还是发展经济都不给力?就是因为缺少了这种可与集权体制相匹配的基础秩序。为什么中国能够实现其他国家难以复制的高效率?也是因为拥有了这种与集权体制相匹配的基础秩序。可以说,“将执政党的权威确立到每个村庄和社区”,是“中国模式”的核心奥秘和基因密码。而村民(社区)自治,却是民主体制的基础秩序。用民主体制的基础秩序替换集权体制的基础秩序,无异于自己挖自己的墙脚。墙脚被挖掉后,只剩下空中楼阁,大厦还能不倒吗?集权体制可以“集中力量办大事”的奥秘,就在于下级依附于上级,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。如果下级成了独立个体,对上级的指令可以自我选择执行还是拒绝,或者上、下级之间依据法定的权限各行其是,失去了将全社会资源拧成一股绳的优势后,集权体制的效率将马上一落千丈。在全球竞争激烈、中国在许多方面居于弱势、现实矛盾积淀深厚的背景下,沦为“弱政府”的中央政权,必然承担不了维持稳定和发展经济的功能,这也就意味着它只能垮台。如果它转向民主,希望依托新的基础秩序建构新的体制,由于历史积怨和现实矛盾的积累,放开长期被压制的政治参与后,它只会垮台更快。显然,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,胡都不可能作此抉择。
由此可见,乌坎现在发生的变化,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。事情过后,一切很快又会回到原样。被利用完后,道具很快会被丢弃,棋子也可能遭到舍弃——失败就不用多说了,如果结局是胡大获全胜,到时出来摘果实的,未必就是汪洋,汪可能最多只是分一杯羹而已。而村民自治这一在中国土地上看起来稀罕的“怪胎”,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短命。长着一对翅膀,是不可能下水游泳的。中国问题的解决,目前看来还只能回到“管好干部”的老路上来。至少在可展望的视野内,中国还看不到走出“既要管好干部,又要依靠干部”这一两难怪圈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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