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T 我们的篮球梦—— 怀念小宝
05/10/2011
ZT 我们的篮球梦—— 怀念小宝
我们的篮球梦—— 怀念小宝 刘宗惠
5月3日晚约10点左右,突接马清江电话告知,小宝于当日凌晨因急性心肌梗死去世。我大吃一惊,大脑瞬间出现短暂的空白,接着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往事,久久不能入睡。
小宝,同学都这么叫他,也许是小名。他大名叫张梦橘,文革时改名叫张雷。60年入学十中,他在初一5班,我在初一6班。我和他是篮球场上的对手、朋友,他母亲与我家母是汇文女中的同班同学,所以我们又可称为世交。
5班与6班在球场上是对头,两班交手5班总是输多赢少,很不服气。究其原因,5班只有小宝、许德安、原所华三人(此三人均已过世)比较出类,其他人已无印象。他一直耿耿于怀。高一时,他分在2班,我在4班,一天,他站在4班门口用稍有斜视的眼光不知望着谁挑衅似地大声说话:你们班别指望再赢我们班了,这些人都是书呆子!为此我一直闹情绪要调班,始终没有成功。
好在苦尽甘来,7月中旬,我和小宝与一群少男少女踏上北去的列车,开始了呼和浩特的征尘,途径北京,故宫的门票只有五分钱,昆明湖荡舟1小时二角钱。玩得极为尽兴。
呼和浩特虽是内蒙古首府,那里的方言怎么听起来跟华国锋、陈永贵讲话一样。不过我和小宝很快就可以用半生半熟土话与土著交流。到了呼和浩特什么都新鲜,我们上街乱吃乱喝很快就有人拉肚子,其结果是不许上街,除了比赛,训练,吃饭,一律呆在宿舍里。一时打争上游盛行,输一次顶一个枕头,3个枕头换一床被子,有个人最多顶3床被子,我们鼓掌大笑,是我和小宝、教练3人联合作战的结果。有人嘴馋,不知从哪里搞来含片,大家分吃,有个女队员错把泻药当含片,结果一天拉数次,拉得像瘟鸡一样走路头都低的,在厕所的过道上我和小宝遇到她时,开心得鼓掌大笑。我们还寝室里学红军在大渡河上跳舞,我是主跳,一面跳、一面唱,周围人一面起哄、一面敲击各种器具,发出各种声响,热闹非凡。南京队是最能寻欢作乐的球队,以至于其他代表队对员跑过来玩,天津队有一双胞胎姐妹经常跑到我们男队寝室来打牌,顶枕头,顶被子,脸上贴纸条也开心。
头一场比赛对长春输3分,可能跟前几天玩得兴过头有关,也跟对东北佬轻敌有关,总之在总结会上少不了要挨骂,有个控球后卫有一个坏毛病,一遇到女篮观战,动作就会变形,自然是挨骂最多的。他挨骂时,我和小宝,还有其他人都偷着笑。
运动员是属蜡烛的,不骂打不起精神,骂过后很快就忘了。不过,以后的比赛一是重视,二是玩命。谁不想努力表现表现?!
以后的比赛,除了输给北京4分、上海5分外,在北京、上海、西安、天津、长春、呼和浩特、南京、等11个省会城市参加的全国少年篮球锦标赛上获得第4名,女队获得第2名。
大会请国家男篮观摩表演,并逐一到各代表队驻地慰问,我们深受激动和感动。
大会最后一次盛会是八道菜的大餐,对于我们这些经过三年饥荒的饿死鬼来说,一直撑得扶着桌子都站不起来,还不敢大笑,更不敢哄。男队员如此,女队员也是如此。好不容易挨到寝室,倒头睡到床上,那时我们感觉到吃饱了睡在床上哼哼,是多么舒服的享受。
以后,我们还在人民公园荡舟,参观历史博物馆,游览王昭君墓,翻越大青山,纵深400里到内蒙草原,看到了绿绿的草原、蓝蓝的天空、白白的羊群。天地之间很低,但很遥远。
总之,在呼和浩特那些日日夜夜里,在那些少男少女的大脑皮层缺乏控制力的时期,大会组织者举办这样的大型赛事确实不易。至今,我仍然对他们表示敬意和感谢。
将近1个月的大赛终于结束了。回到南京以后小宝退出了少年队,我到了65年秋因患上肺结核也退出了少年队,1年后病愈归队一直打到青年队,但体力大不如前。
71年,我们各自在泗洪、淮安为县队服务。可能是家母被捕入狱、也可能与县里土著干部不融洽等等,我终于被清理出县队。随之拉了1个多月痢疾,结核病又复发了。我的篮球梦终于破碎了,像一个破草帽一样无影无踪地飘落在苏北灰矇矇的时空里和土地上。
在那人生最低谷时,我却鬼使神差对社科类书籍发生了浓厚兴趣并如饥似渴。从此,完成了人生的一次不可逆的蜕变。
以后病退回南京,进了大集体工厂,当了名印刷工人,两年学徒达4级工水平。在工厂、在医院,几乎没人知道我的篮球历史,只知道我的乒乓球打的不错。(初二时是年级第二名)
感谢改革开放,我上了大学,当了名牙科医生;感谢改革开放,父母彻底平反;感谢改革开放,我加入了致公党,当了十年人大代表;感谢改革开放,我终于不再做篮球梦了,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。
小宝的篮球梦在淮安延续着,一帆风顺没有中断,以后进了邮局,成了中层骨干。有一子一女,2009年在校体育馆见面时知悉,他过着早上皮包水,下午水包皮那种安逸、舒适的退休生活。我们互相问候父母,我并告诉他04年在南京的当年参加全国比赛的男女队员庆祝呼和浩特40年,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时,他深感遗憾、我还告诉他我们的教练因病去世,他深表惋惜。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后互相告别,谁知却是永别,
小宝妹妹告诉我小宝的户口去年调回来了,在外飘流40多年后,他终于落叶归根了。
在17岁那一年,我和小宝是同学、是队友、是挚友、是世交,更是兄弟,我们情同手足,一起上学、一起训练、一起比赛、一起吃喝、一起起哄、甚至一起补考。我们曾长时间躺在草地上,望着蓝天,在蓝色的思维中,编织着我们的篮球梦,那时,篮球是我们的精神支柱,是我们的灵魂、是我们的未来、是我们的爱。如今,小宝走了,篮球梦也随小宝飘走,飘向我们曾仰望的蓝色苍穹。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和悲哀的思恋。此时,我想起电影《魂断蓝桥》主题曲《友谊地久天长》时,感觉是为我们而唱:旧日朋友岂能相忘,心中能不怀想。旧日朋友岂能相忘,友谊地久天长。
小宝!永远活在我的心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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